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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兄弟x北不拆不逆

【影日】暖如春阳(情人节贺文,短篇完结)

①因为正好赶上情人节所以强行作为情人节贺文,短篇完结。

②主要CP为影山飞雄x日向翔阳,可能有一点点及岩和大菅成分。

③推荐优先阅读作者之前的几篇影日文,具体内容参见下方链接:

顺其自然(上)(下)

Fire Flower(全文链接地址

GO and SEE(上)(下)

游下去,直到死亡

就像周刊少年JUMP一样

 

 

 

如果你是一条金枪鱼,那么命运只给你两个选择:游下去,便能活着前进;停下来,便会死于静止。

那一天,日向说,他会游下去,直到死亡。

 

日向翔阳是个呆子。

很多很多年前,当他们挤在体育馆门口数着一二三朝泽村队长喊话的时候,影山飞雄就这样觉得。那家伙是个呆子,而笨是一辈子的事情。那时的他已经认定,日向绝对会蠢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暖洋洋的,影山微微眯起眼睛。东北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寒风却夹带着一丝冰雪消融的湿润。

是啊,春日将至。

他很少关注天气,当然,可能影响室外练习的情况是例外。下午的校园里飘浮着高中生的欢声笑语,而运动社团特有的喧哗格外响亮,足够钻进云霄。影山吐出一口气,想着自己的事情。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周围像是一片空白,恰似呼吸的白雾,若有若无,一半是真实,一半是融化在空气里的幻想——青春期少年的高亢音调,总是精力过剩,因为一点小事,像是今天的太阳很好,便兴奋得大喊大叫。他眨眨眼睛,感到回忆与现实之间模糊了,仿佛下一秒日向就会蹦蹦跳跳冲过来,在自己耳边吵吵闹闹,傻乎乎绽开的笑容像朵怒放的向日葵。

凛冽的空气让幻想烟消云散,正如迅速冲淡他呼出的水雾那样。阳光依然温暖,他依然走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距离踏进门内只差一步。

啪!

落地的排球弹起半人多高,明显后劲不足,在地板附近跌跌撞撞画出一条波浪线的轨迹。

这算是什么扣球啊!

往日的他……不,应该说,如果他在今天之前看到这个球,他肯定会朝着那名队员怒吼,严厉指出这次进攻是多么敷衍了事。然而,今天的他,耳中不断回荡着排球砸出的响动,那么清晰,那么鲜明,犹如直接砸中后脑勺一般。

很多很多年以前,日向那个发球的力道,即使是以初学者的水平而论,勉强达到及格的标准都难。和此时此刻一样,他听到耳朵里的血液轰隆作响,嗡地一声直冲脑门,却没怎么觉得疼。

但是,有什么不一样。

根本性的不同。

那时热,现在冷。

某两节脊椎之间猛地喷出一股冰冷而强烈的感觉,像严酷的冬日。他用力呼吸着。大量空气涌入鼻腔,迫使他闻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那时他曾经一度闻到过的味道,是死亡的味道。

就像在球场上灵光一闪找到的进攻机会,影山牢牢抓住转瞬即逝的灵感,想,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这个念头在脑海弹跳不停,逐渐固定,恰如他相信自己看准时机的二次攻一定会得分。

哦,要死了啊。

他若有所思地默念一遍,就像记住可燃垃圾的收集日期,记住维生素片标注的营养成分。不知为何,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反应,总会被认识的人称为是“冷漠”或“冷静”。

两年,不,应该是三年之前,两位前辈就是这样说的。

 

“飞雄,你还真是冷漠啊。”

坐着轮椅的及川前辈对他说,身边是拄着拐杖的岩泉前辈。及川前辈的侄子开车送他们来参加葬礼。曾经只有半人高的孩子,如今也到了头发花白的年纪。不让侄子推着自己走,或许是及川前辈最后的倔强。对方故意用一种年轻时得意洋洋的口吻向岩泉前辈提出要求,说,后事好麻烦,自己才不要操那个心呢,所以一定要死在前面!岩泉前辈拿拐棍敲着及川前辈的轮椅,砰砰作响,力量之大简直让他怀疑那个人是否有拄拐棍的必要。

“节哀顺变……虽说如此,到我们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最多不过是……前后脚的差距。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呢,影山。”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菅原前辈和泽村前辈先后问候了他,然后彼此搀扶走入灵堂。

于情于理,影山觉得自己应该回应几句,但心中的无底洞把本来就不多的话语吞噬殆尽。

许久之后,他才轻声自言自语:“没什么。”

在葬礼上,很多人哭了,有些人泣不成声,而影山没流一滴眼泪。

影山以为,葬礼仿佛是比赛结束后的检讨会,把这个人的一切盖棺定论。可检讨会是为了能在下一场比赛有更好的发挥,而死人没法参加下一场比赛。所以灵堂里发生的全部事情,仅仅是生者聊以自慰的仪式。他应该遵循礼仪,举办一场完整的葬礼,再给葬礼一个完美的收场。

日向肯定不在乎自己的葬礼,也不想希望亲朋好友为了自己悲伤难过。

所以他也不在乎。

很久以前的某一天,那时他们还不是世界冠军,还没能拿到一块奥运金牌,那时,日向说,他会游下去,直到死亡。

日向只想游下去,从未想过终点有什么在等待。死亡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无论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什么,那个呆子一定能够欣然接纳。

因为,最后的最后,那个呆子在笑。

因为,最后的最后,那个呆子在说,我还能跳。

冬日的阳光在影山眼中晃出一片眩晕,他好像有点站不稳了,但仍然坚持向前迈步。

他的人生是一场漫长的较量,由一场场大大小小的比赛构成。日向是陪伴他最久的竞争对手,他们之间的胜负绵延了数十年、数千场。他们都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无法放弃排球,无法放弃排球直到死亡。

日向比他更早离开人世,所以他赢了。死人是没法反败为胜的,而他能不断扩大自己的胜利。每多活一秒,多接触一次排球,他就赢得更多。

影山飞雄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取胜的机会,他执著于此,近乎无情。

 

日向不在的第一年,他的生活一如既往。

每天锻炼身体、在健康允许的范围里打球,指导母校的年轻球员,偶尔作为顾问给排球协会提供咨询、参加会议,没有闲暇,也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他的睡眠质量甚至比以前更好了,毕竟那个会把他从睡梦中踢醒打醒的呆子不会再来打扰他。

元旦,他坐在被炉里惬意地伸展手脚,一边看红白歌会,一边习惯性地抓过两个橘子,在自己前面放一个,在旁边的桌面上放一个。他慢慢剥开橘子,一瓣一瓣分开、排好,再按照顺序吃掉。直到新年的倒计时响起,他忽然发现旁边那个橘子竟然纹丝未动。他等了很久,等到倒计时结束,等到红白歌会结束,等到深夜番组播放完毕,等到旭日初升,被炉上的橘子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于是,他只好慢慢剥开第二个橘子,一瓣一瓣分开、排好,再按照顺序吃掉。

吃掉最后一瓣橘子的瞬间,他终于意识到,日向真的不会回来了。

新年的初梦,影山做了一个孩子气的梦。他梦到自己有一辆会飞的脚踏车,他让它拼命加速,想要飞向绚丽的夕阳。晚霞的辉煌无边无际,耀眼的亮橙色差点灼伤视网膜,可他孤身一人,怎样都无法起飞,怎样都无法超越太阳。

然后,他醒来了。

只有到了这样的时候,他才清晰感受到自己在想念日向,才明白自己愿意付出多少事物去换取与他共处的哪怕是最短暂的时光。不仅要骂那家伙是个呆子,还要拥抱他,还要和他同床共枕,还要听他说我爱你,还要对他说我也爱你。

以前的自己耻于直率说出“我爱你”,所以他在一场比赛中永远处于下风:日向对他说的“我爱你”,远远多于他对日向说的“我爱你”。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日向还在为起飞而努力。

自称金枪鱼的呆子,确实不停地、不停地游下去,直到死亡。

自己怎么能输呢?

然后,在迈入体育馆的瞬间,影山感到自己的身体正朝着后方倒下。很好,这至少证明了他的双腿正在前进。前进,直到死亡。

世界猛然上扬,他听见了干净利落的托球特有的悦耳声响。有人在奔跑,脚步声透露出对排球强烈的饥渴。

多么、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是谁?

影山最先想到一双眼睛,永不满足、像饥饿的小野兽一样熠熠生辉的眼睛。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他们是赛场上的对手。第二次见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他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队友。那时的他只是一味追逐排球就耗干全部的心力,等他发现之后,球场上只剩下他自己和无人应答的球,一个颠覆开裂的世界。而那时的日向比他更加投入,珍视每个托球,哪怕是强人所难的托球也一样,欣然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无论是谁的托球、怎样糟糕的托球,那个呆子都会用同样重视的态度。恰恰是对方这种同样强人所难的信赖,弥合了他的世界里毁天灭地的裂缝。

影山没有哭,更不会有多愁善感的表现。柔软从来不是他个性中的一部分。但从那时候开始,他把日向彻底装进了心里。

 

这双眼睛是不会熄灭的。

接日向出院的那一天,他如此坚信。

两周的治疗让日向显得消瘦而顽强。医院可以外借轮椅,但对方坚持不要。那个呆子走路的速度甚至比入院前更快。稍一松懈,自己反而会被那家伙甩在身后。到家之后,日向连衣服也不换,抱起排球,跑去院子里的球网前,吵闹得像只讨食的乌鸦,叫他快点来托球、托球、托球。

影山知道,每逢这种时候,什么都无法阻拦日向想打排球的冲动。无论是教练的责骂、医生的嘱咐还是自己的怒目,只会让那个呆子吵得更大声。明明是小个子,老了之后缩得更小了,整个人却变成由肌肉和骨头浓缩而成的意志,坚韧而狂热,不达目的不罢休,比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还能跳么?”

他挑了挑眉,盯着对方不久前刚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的腿脚。

“能跳啊!立刻跳给你看!”

日向气势汹汹地嚷道,攥紧拳头朝他挥了挥。换作是六十年前,对方做出这样冒傻气的动作说不定还算可爱。时至今日,这种幼稚的举动只会让他觉得那家伙更蠢了,当然,依旧不失可爱。

等他看见对方的眼睛,就知道自己没法拒绝。日向的眼睛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难以想象这双眼睛熄灭的模样,就像他想不出来太阳熄灭的场景。

然而,即使是太阳,终有一日也会熄灭。

不留情面的托球,完美无瑕的起跳。击球的瞬间,排球的位置恰巧与太阳重合,犹如罕见的日食一般。日向的眼睛里有排球在旋转,有太阳在闪耀,明亮无比。

影山突然明白了,这双眼睛里的火焰,并非迅速蔓延的山林大火,而是燃烧了好久好久,烧光所有可燃物,即将熄灭的璀璨光芒。

唯有他一人见证了日向翔阳的最后一次飞翔,以及随之而来的坠落。

他们都已经无法像年轻时那样自由地操纵自己的身体。

所以日向撞到排球柱,在空中失去平衡,然后重重跌倒在地。

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抢上几步,竭力伸出双臂,然后抓了个空。

对年轻人而言或许是可以付之一笑的失误,当它发生在老年人身上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笑出来。

不过,日向是个例外。

最后的最后,那个呆子在笑。

最后的最后,那个呆子在说,我还能跳。

最后的最后,那个呆子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吸进下一口气。

轻轻的、短促的呼气,是他听过的最柔和、最伤感、最让人心碎的声音。

 

是啊,这双眼睛是不会熄灭的,却会燃烧殆尽。

真是愚蠢的死法啊,那个呆子蠢到了生命的最后一秒。

不知为何,影山心底升起越来越多的羡慕。

明明蠢得要命,似乎也是一个排球运动员最好的结局,笑着死在排球场上。

现在,他确实已经迈进了乌野高校的体育馆。虽说现在的他只能看到高高的屋顶,但学校里的排球场就在前方不远的位置。不管怎么想,母校的排球场都胜过自家院子里简陋的户外球场。即使走到生命的尽头,今天的他依然能从日向手里扳回一局。

是他赢了,三年多彻底的胜利,没有对手的压倒性胜利。他不是不想继续比赛,然而,就像球员到了退役的时候,必须接受不可避免的结果。

最后的最后,只要像那个呆子那样笑出来就好。

努力微笑的时候,影山感到嘴唇开始麻痹了。他和日向喜欢互相亲吻嘴唇,有时候要亲到一百次以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嘴唇上又麻又肿的热度终于复苏了。心跳异常嘈杂,肺部吃力挤压着空气,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声音盖过球场上的喧嚣,犹如忽地炸开覆盖夜空的焰火。一缕阳光掠过他的眉毛,温暖得像稳定他失衡世界的握手,柔和得像又高又舒缓的一传。他在前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脚趾在动,日向在最痛苦的时候还能踏出那一步,他肯定不会输。他倒下了,他的上半身浸泡在夕阳亮橙色的光芒里,他梦中的脚踏车终于起飞了。

有那么一瞬间,影山回到了那场仅仅持续31分钟的国中比赛结束之后。日向站在体育馆外长长的阶梯上,小小的身影被斜阳余晖拉长再拉长,泪流满面,发誓要打倒他,成为留在球场上时间最久的人。

他突然很想告诉眼前这个哭到涕泪横流的小个子,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成为队友,他们会成为搭档,他们会成为恋人,他们会并肩站在奥运冠军的领奖台上。从此时起算,他们会有那么多一起度过的未来,漫长得仿佛一个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

影山动了动嘴唇,最终只说出一个词:“呆子。”

就像能回应所有问题的答案,就像为所有胜利奏响的凯歌。

 

最初的最初,最后的最后,暖如春阳

 

【END】

 

 

 

后记

 

嗯,我觉得这其实是篇治愈文,基友看完也说其实很治愈,所以嘛……这是他们圆满一生的总结而已!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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