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排球堆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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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兄弟x北不拆不逆

【影日】顺其自然（下）

①《排球笨蛋也要谈恋爱》系列之影日篇

②CP当然是影山飞雄x日向翔阳

③真·排球笨蛋的恋爱，请不要期待XD

④本篇完结

“呜哇！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本能！本能！看到圆圆的东西就想扣球！”

他眼前的星星还在旋转不停，日向已经大喊着一溜烟跑到道路的另一侧。影山瞪了对方一眼，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把地面踩得砰砰作响。他每走一步，那个呆子至少会抖三抖。等他站到日向面前，那家伙完全说不出话了，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就那么喜欢扣球吗？真巧，虽然我最喜欢托球，但我也挺喜欢发球的。”

影山一把抓住日向颤抖不已的下颌，骨头硬硬的感觉在他掌心上下拨动——果然还是排球的手感更好。

“你想让我本能地把你的脑袋在地上拍两下然后再打到球场另一侧么？嗯？”

日向拼命摇头。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居然通过他的手臂带动他的上半身一起摇晃。摇晃的幅度之大，把他眼前的星星全部甩走了。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错了！突然被吓了一跳身体的动作没经过大脑呀呀呀呀！我只是觉得影山你的性格这么差，又没朋友，一天二十四小时脑子里只装得下排球，想骂人也只能骂我……所以你说的是只可能是我吧？只可能是我对吧？”

明明还被他抓着下巴，呆子日向居然开始手舞足蹈。两条胳膊扇个不停，像是要起飞似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像是各藏了一个小太阳。影山本来打算点头，可想起刚才那家伙的说法顿时又觉得不爽，于是板起脸没好气地说：“你的答复呢！快给我回答！”

“你让我想想……痛痛痛痛！”

影山张开双手托住对方的脸，动作和托球时差不多，不过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用力过，仿佛要挤爆一颗球。

“你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有多慢！需要我帮你挤出点脑子吗？”

“反对暴力呀呀呀呀！”

互相打闹一阵，他累得气喘吁吁，无可奈何地松了手。日向的表现更夸张，干脆蹲在地方装成一朵蘑菇，双臂护住脑袋。

“你给我站起来！”

影山揪住对方的后领子往上提，可那个呆子铁了心往地上使劲。

“不起来！起来你又要揍我。”

“你起来我就不揍你了。”

“真的吗？”

“真的。”

日向颤颤巍巍地起身，上下打量他，满脸警惕，往后挪了两三步。

“影山！你这家伙到底要告白还是要打架！”

“谁让你这么蠢！呆子！”

“啊，你又骂我！”

“答复是什么？刚才给你留下的时间都够发十个球了，你想清楚没有？”

“所、所以说再等等呀！我有认真在算！我的数学又不好，尤其是口算……”

日向忽地抬起头抱怨道，双颊通红，不知是被他捏的，还是那个呆子自己涨红了脸。影山想起了方才托住对方脸颊的感觉：光滑的、温暖的，如同被体温焐热的排球。抓着排球却不能击出的等待永远是最令人心焦的，就好像坐在候补席上看队友在赛场上拼搏。他明明已经给出了无可挑剔的托球，时间、地点和话语，像前辈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可是……

球还没落地，比赛就没有结束。

奇异的焦虑感令他攥紧拳头，好似有看不见的头发轻轻骚动掌心，或是突然被场馆里亮起的灯光晃到眼睛。恍惚片刻，影山终于意识到那个呆子又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这跟数学有什么关系！”

他怒吼道。

“因为……就像解方程式一样呀。嗯，我差不多想好了，我说给你听。”日向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话也越来越有底气，“我超喜欢排球的，所以打排球超级开心。不过，如果和影山你一起打排球，我会更加开心。因为喜欢，所以会开心。加上了影山之后，我更加开心了。你看，这样两边一解，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喜欢影山！”

“这样说好像也有道理……没想到你的脑子居然也有管用的时候。”

思索半晌，他评论道。他的数学水平也只是平平而已，口算解方程的速度快不起来。等他彻底领悟到对方所说的含义，顿时大为惊叹。居然能用数学模型解决这种无迹可寻的感情问题，真是太了不起了！

“真失礼！我可是有好好思考的！要好好表扬我！表扬我！”

踮起脚尖，日向直视他的双眼，气鼓鼓地说。

眼前的呆子很少主动凑到离他这么近的位置，说话之间的气息都喷到了他脸上。大概是被落日晒得太久，影山觉得自己也开始发烫。他侧过头，用食指和中指抓抓耳后发热的地方，然后不情愿地开口。

“好吧，表扬你。你做得很棒。”

连他自己都听出这话说得很生硬，估计被表扬的人也不会开心。思来想去，影山抬起手揉了揉日向蓬松的头发。这一次，那个呆子不闪也不避，傻乎乎地笑着，露出两排牙齿。依然是暖暖的、蓬蓬的、毛绒绒的手感，却不可思议地抚平了他心中全部的焦灼。

咚。

球已落地，砸向地板，发出悦耳的声响。

界内，得分，挥动的裁判旗。

尽管预知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对此信心满满，真正得分的瞬间，依然扬起了难以言喻的喜悦，撞得他头晕眼花……

哐！

等一等，有什么不对！

就算是再多的喜悦也没有实体。猛然撞向他的物体，只可能是那个呆子。滥用弹跳力的日向抱住他的头搂进怀里，就像抱住一个排球，还用双腿夹住他的肩膀。不仅遮蔽了他的全部视野，还压得他没法呼吸。他抓住对方的腰，好不容易才把那家伙扯下来，简直比弄下一块嚼过的口香糖还要艰难。

“突然之间做什么啊！呆子日向！”

“嘿嘿嘿，因为我很开心呀！”

被他举在半空中的日向仍然不老实，腿脚乱蹬，仿佛在又蹦又跳。

“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影山的托球了！虽然别人给我球也不错，但你给我的球是不一样的！超棒！全力打下去，手掌麻麻酥酥的，最开心！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么我们会一起打排球吧！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打到全国，打到全世界！”

“那还用你说吗！呆子！”

他没好气地说。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说出来吧！

“Yeah！”

日向高举双臂，做了个夸张的“万岁”姿势。

“我最喜欢和影山一起打排球了！”

拨开他的手，日向轻轻巧巧地跳下来，兴冲冲跑到脚踏车旁边，还冲他招手。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影山无奈地走过去，却看到日向拍了拍后座，要求他坐上去。

“这里可是我的珍藏景点！”指着不远处长长的下坡，那个呆子跃跃欲试地卖弄道，“尤其是太阳落山的时候！骑着车，加速冲下去，然后张开手臂！嗖！唰！呼！感觉就像飞起来一样，心情超好的！今天给你特别服务，我骑车带你一起下去。”

“那样很危险吧！”

他大声抗议。

“没问题没问题！我都试过无数遍了，就这一段路，坡度又不陡。我带妹妹试过，她也特别喜欢！”日向拍着胸膛说，一副得意的模样，快要鼻孔朝天了，“怎么，难道你是个胆小鬼，不敢坐在我的车后面？”

居然被日向这个胆小鬼怀疑是胆小鬼，天下还有比这更耻辱的事情么？影山心一横，抬起腿就跨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上，立刻听到身下响起吱吱扭扭的声响。不过，仅有的一丝不安，瞬间便被不能输给日向的斗志烧得灰飞烟灭。

“走啊，莫非你怕了？”

跺了跺脚，影山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走就走！”

日向跳上车，弓起身子吃力地蹬着。脚踏车的起步比想象中的更为费力，日向前倾的身体和车子一起大幅度摇晃，似乎随时可能跌倒。好几次影山都想放下脚踩住地面，只是抱着不能输给对方的强烈念头才忍住。

他双手握住车座，抬起头望向那平日里矮小的身子。日向一脚一脚地蹬着车，咬紧牙关，青筋凸起，笨拙而艰难的模样，一如初次在赛场上相遇的手忙脚乱。那时令他焦躁的举动，现在反而显得分外可爱。他知道日向是不会放弃了。哪怕把这个呆子打倒在地再踩上一百脚，下一秒对方依然会站起来，永不停歇地跃向最高点。

呆子也有呆子的好处。认准了一件事情，便只会勇往直前。

终于，脚踏车平稳行使起来。夕阳越落越低，日向越蹬越快，仿佛在与太阳进行一场追逐赛。晚霞辉煌无边，天际铺满了耀眼的亮橙色。日向的头发像一颗小小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汇入恣意流淌的暮色。风声呼啸而过，唤醒了影山关于争分夺秒的记忆。还在念小学的时候，影山也曾掰着手指计算时间，在下课的瞬间夺门而出，去触摸让他心急如焚的排球。望着日向被阳光映得明晃晃的脑袋，童年的感觉复苏了。想要触摸，想要触摸，一分一秒也等不了。

“就是现在！”

日向高声喊道，松开车把，张开手臂。

他们超过了太阳。

向着前方，向着未来，全速冲刺。

双臂逆风而起，荡开光华的翅膀。速度感、风声和欢呼，汇聚成胜利般的喜悦。他抬起手臂享受着飞翔的感觉，手痒难耐，又拍了拍日向的头。

脚踏车失控似地冲入夕阳的海洋，他们全身溅满了金橙色的阳光。

深呼吸一次，影山飞雄感到自己状态正佳。

经过精心养护的手指没有破绽，早餐的消化程度恰到好处，让肌肉充满能量，又不会产生空腹的饥饿感。他直视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目标。距离OK，角度OK，路线OK，位置OK，完美得像被擦洗到闪闪发亮的排球。至于紧张感——嗯，多到能填满仙台体育馆还绰绰有余。

自从升入高中，影山每天都会烦恼到底要从自动贩售机里买牛奶还是买优酸乳，每逢选择之时，压力值总会骤然增加。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心两个按钮一起按，出来哪个就听天由命吧。

就像掷硬币一样，顺便可以帮他决定一些其他事情。

影山几乎在同一时间按住自动贩售机上两个相邻的按钮。一侧的指示灯迅速亮起，软饮滚落而下。

啊，是长高高牛奶。